下半山

已下楼

文轩 | 西去春来


*是个有感而发的小脑洞

*应该算现背

*为行文逻辑可能在地点时间上有出入

*ooc







南方的天气没有分界,冷热都黏糊糊地挨在一起。重庆尤甚,本来就是内陆地势很低的一块,常年湿冷,打石头缝里往外渗水汽,早春万物复苏,水汽也就冒得格外厉害,早晨在小别墅的窗户上凝出来一大片水汽,湿漉漉的,温度也结不了霜,光能挡挡视线,一束阳光分散成七八束投进来,刘耀文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犯春困的懒。


然后就会被马嘉祺叫起来。预备高考的学生作息规律,即使前一晚还在疯狂练体能;不过到底是比往常起晚了一点,所以没去买早饭,自己简单打了几个鸡蛋冲鸡蛋茶。刘耀文又往被子里拱了拱,被马嘉祺抖着被角抖出来:“鸡蛋茶凉了不好喝了。”


刘耀文伸出一条胳膊来,立刻就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。马嘉祺帮他从床脚的椅子上拿了卫衣过来,他闭着眼睛炸着头发往头上套,听到厨房里叮叮咣咣,“贺儿在做饭?”


马嘉祺嗯了一声表示肯定,“煎鸡蛋上瘾了,翔哥在厨房帮他看着呢。”



鸡蛋被塞了两个,刘耀文想去拿酱油滴一点又被贺峻霖调侃了一句“酱油吃多了要变黑”,最后很气愤地给严浩翔滴了小半盘,自己理亏地吃了两个原味煎鸡蛋,泡了点保姆阿姨昨天去超市买来的钙奶饼干,也是高钙的,泡进寡淡无味的鸡蛋茶里居然很香甜。


别墅里四个人,三个要高考,剩刘耀文一个就显得很无所事事。他吃得淡过得也淡,想吃火锅,想打篮球,想七个人一起,更想在外面录综艺的宋亚轩。原本是对着三角函数发呆的,不知道怎么就摸到手机给宋亚轩发了微信,拍了张习题册,有点嘴硬地说抽查一下看高考复习得怎么样。


宋亚轩没回,刘耀文就有点生气,盯着手机右上角的格子数时间,十分钟的时候发一条:你不会是不会做吧?

还没回,刘耀文觉得宋亚轩肯定是不好意思在装死,只恨微信没有已读未读的显示,又给他坚持不懈地发:这题我会,你回来我教你


发完想起来宋亚轩要回广州去复习备考,小刘就有点失落,觉得讲题讲不了几道了,人更见不着几面,但是无处可说,就把怨气一道往聊天框里撒:好啊宋亚轩,你不理我!还加了个火冒三丈的表情,发完就扔了手机咬牙切齿地在房间里瞎走,还给自己的生气找好了借口:数学高考一百五十分,文科生就靠数学拉分(他还没分科,这是贺峻霖跟他说的),宋亚轩不会做高一的三角函数,那他作为队友替他忧心一下也是很应当的——想着想着就有点扎小人的感觉了,盯着手机在心里默默地想,宋亚轩再不回我消息高考数学就考五十分!


没等他转上几圈就后悔了,跑到窗户旁边朝着太阳双手合十小声说:“错了错了,宋亚轩还是要金榜题名。”




金榜题名的愿望许到第三十四次,宋亚轩终于大慈大悲回了消息,非常欠地说这种题太简单了高考并不会考,把刘耀文气得够呛。但说的也是实话,刘耀文刚学三角函数,连复杂变换都没学到,在高考生眼里的确是小儿科,在二轮的题海里遇到也只会冷漠划过。


还没想好怎么反击,宋亚轩就打过电话来了,刘耀文忙不迭接起来,只听到人声嘈杂,宋亚轩像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小舟,好清亮好清亮地跟他说:“我到江北①啦!”


刘耀文一下子跳起来往外面跑,先去找了马嘉祺,举着手机喊宋亚轩回来了,今天中午吃火锅行不行?


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火锅?”电话那头宋亚轩笑嘻嘻的,刘耀文一听来了精神,又把话绕回去了:“那个题你做出来没有?做不出来今天中午就吃麻辣锅不吃鸳鸯了!”


同样吃不了麻辣且同为外来务工人员的马嘉祺朝他露出一个“我看你有大病”的表情。


“好嘛。”宋亚轩似乎是坐进了保姆车,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,“选A。”


刘耀文冲回房间看习题,发现自己选的是C;局势立刻就紧张起来了,翻答案比刮彩票还要激动人心,但他也吸取了“倒立洗头吃桌子”等诸多教训,所以也不肯冒失开口说自己选C了,只非常谨慎地去翻答案,结果他确认再确认,把答案题号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这题还真该选A。原本这个情况还是很好办的,反正他又不会真的不让宋亚轩吃鸳鸯锅;但是现在是他选错了,就有点别扭的心虚:“好吧好吧,你做对了。”




中午顶的时候太阳爬起来了,饶是早晨攒了再多的水汽也经不住这种程度的炙烤,全蒸发完以后就只剩下热,温度嗖嗖地往上走。刘耀文坐进车里的时候就发觉了,但是一心赶着去吃火锅,也就忍下了。


弊端在吃火锅的时候就暴露了,三月的天气当然轮不着开空调,吃火锅也只是拿个抽风机悬在锅上吸吸油烟,半点凉气没有。吃到半道刘耀文就热了,想喝冰可乐stf也不允许,只好很杯水车薪地去挖勉强算半个冷饮的椰子奶冻吃,叫马嘉祺瞧见了,还很体贴地又给他点了一个。


这名字就不能起得再酷一点吗?刘耀文边使劲拿塑料勺子去劈覆在壳上的椰肉,边看着宋亚轩从番茄锅往外捞宽粉。恍惚间被奶冻簇拥着的、青白色的椰肉被凿下来,好像宋亚轩的脸一样白。刘耀文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,看着宋亚轩边吃边笑,又第无数遍想起他录完综艺就要回广州闭关,心下更郁闷,这下是实打实地降温了。


宋亚轩浑然不觉,走进太阳底下的时候还把卫衣脱了,他一直很怕热,南方这种早上七八度中午窜上二十的离谱天气最要他的命,里面早就穿好了短袖当内搭。刘耀文下意识就跟着一起脱,刚卷起来一角想起自己早晨是直接捞过来卫衣穿的,没像宋亚轩那么聪明地加内搭,只能讪讪地把衣角放下去再捋平。


那头严浩翔跟贺峻霖一起走,马嘉祺带着耳机在跟丁程鑫打电话,他俩顺理成章地走成一排,刘耀文被太阳晒得抬不起头也睁不开眼,浑身黏糊糊的,猛不丁就被宋亚轩往背上招呼一拳,还挺实在的,打得他立刻就直起腰,很凶狠地盯着宋亚轩:“干什么!”


宋亚轩穿着白T恤,小道上起伏的风吹过来,好清凉的样子,看得刘耀文眼热;他笑得也清凉,很大言不惭地说,“背要打直!看着都比我矮了。”


男孩子最爱在身高之类的小事上攀比,刘耀文立刻精神得像戈壁滩上的小白杨,就差把脚尖也踮起来,很大声地说:“当然还是我高!”为提高可信度还扭过头去叫马嘉祺,“马哥马哥!你看看我和宋亚轩谁高!”


马嘉祺闻声眯起眼睛打量两个站得笔挺较着劲的小孩,小刘觉得这个反应真是千不该万不该,怎么说都应该是他比宋亚轩高啊,这么明显的事情,怎么还要比较的!小刘先瞄一眼鞋子,得,底都挺高,早知道穿vans,就可以嚷嚷宋亚轩耍赖了;顺带观察一下地面,也不存在你高我低的情况;视线挪到头发,宋亚轩是凌晨录完了节目赶回来的,为着走机场没卸妆发,现在头发还被发胶定得很蓬松——“宋亚轩头发高!都有半个头了!”



最后闹腾出来一身汗,路过开遍街角的蜜雪冰城时发现在卖春季限定新品,原味和香芋的双拼。倒不说有多喜欢香芋,只是太阳晒着实在是太热了——吃完火锅到两点钟,路上烤得连个人影都没有,太阳已经从头顶微微向西挪去了,正好他们也是朝西一路走回去的,也就加倍热起来了,好像已经走到了夏天,却只用半天不到的时间。


“我想吃冰淇淋,宋亚轩你给我买吧。”刘耀文戳戳他。

“为什么是我给你买不是你给我买?”

“因为你成年了,满十八岁可以用微信支付了。”

“满十六岁就可以了。”宋亚轩说。


一支冰淇淋三块钱,吃到胃痛也不会超过十六岁未成年的支付额度,刘耀文支支吾吾,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好胡诌:“前几天丁哥和张哥发的红包你抢的比我多!”


拿抢红包这种全凭手气的事情来讹冰淇淋吃,实在是非常卑鄙、非常小学生的手法,况且是宋亚轩过生日,给寿星发红包有什么好说的?但再纠缠下去就要走过蜜雪冰城了,于是宋亚轩肩负起一个做哥哥的责任来,掏出手机朝冰淇淋机去了。


马嘉祺说现在才春天,还刚吃完火锅,吃冰淇淋会胃痛的,工作人员知道了又要说他们不懂事。宋亚轩专心致志地看店员姐姐往甜筒里挤冰淇淋,白色紫色很温柔很梦幻地搭在一起,像装满16度空调的银河。“冰淇淋里面也有牛奶嘛,吃了还能补钙长高的。”宋亚轩眨眼睛。


“就是就是!”刘耀文喜滋滋地接过挤得满当当的冰淇淋,先很过瘾地舔了一大口,牙齿被冰到但依然露出很爽的表情,“现在都二十多度了,已经是夏天了马哥。”


但逼近三十度的气温也不是吃素的,被太阳直着晒,冰淇淋化得比吃得还快,好像暖流经过的冰川,尖顶还在,下面十分之九早化成糖水,黏糊糊地从脆筒底部流出来。


刘耀文苦着脸举着手指跟马嘉祺讨纸巾,有点马后炮地阐述自己总结出的哲学道理:“还是春天吃冰淇淋比较舒服。”


宋亚轩也很手忙脚乱地在吞冰淇淋,他比刘耀文晚了半分钟拿到冰淇淋,所以有样学样,很聪明地规避掉了所有冰淇淋化掉所带来的灾难。这会儿他正岔着两条腿走路,化掉的冰淇淋滴到人行道红绿相间的地砖上,“晚上就变成春天了。”


前面就快到宿舍的小别墅,宋亚轩咬掉最后一点冰淇淋,把盛着满满糖水宛如沙漏向下缓慢滴漏的甜筒喝干净,飞快送进路边的垃圾桶。


“再往西,一直往西走,春天就来啦。”宋亚轩说。


宋亚轩是个很懂得奇思妙想的小孩,也就是粉丝口中的“亚学”,刘耀文很清楚这一点。他没有足以和宋亚轩搭线接轨的思维,但他永远乐意去问:“什么意思啊?”


宋亚轩朝他露出一个有点得意,又带着点共鸣的分享欲的笑来,“太阳往西边落山,人朝着西边一路走,走到太阳落下去,月亮升起来,就又凉快了,春天就来了。”他伸了个懒腰,“等下次吧,等春天的时候,你再请我吃冰淇淋。”


刘耀文刚想说好,突然瞄见小别墅门口停着的保姆车和安安静静立在那里的行李箱,上面有只佩奇的贴纸,贴得歪歪扭扭的。那是自己闹着要给宋亚轩贴的,刘耀文还记得。某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升腾起来,他有点难过地扭头去看宋亚轩,得到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答案。


冰淇淋化完了,最后一点糖水完整地黏住他的手和嘴巴。他有点结巴地问宋亚轩,“你要回广州了吗?”


“我的综艺都录完了。”宋亚轩换了个隐晦的回答。


小刘有点慌了,满手的黏腻似是百爪挠心,“那你不要我请你的冰淇淋了吗?”


“等我回来再请嘛。”

“你回来都夏天了。”六月份,不能更夏天的夏天了。


“那就明年啊,”宋亚轩笑,“总能等到春天吧?”


明年……也对,明年还是可以的嘛,小刘自我安慰。突然又想到明年是个不得了的年份,“明年我就成年了!”


“就是就是,”宋亚轩附和他,“你用微信支付请我吃,正好。”


得,又绕回这个微妙的问题了,刘耀文反应过来,继续耍赖皮:“不行不行!明年春天我还没成年呢,还是得你请我!”






End.


①江北:嗯嗯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是重庆江北机场



—又是一篇有点艰难的碗盆。这个灵感是偶然间想的,觉得真的是很浪漫也很日常的一个脑洞,但由于我个人写文比较吃人设,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碗盆更贴,所以奋而写起碗盆。说实话,碗盆之间的情感是我认为最难描绘的,它不是风年那种你懂我我懂你的相互扶持,也不是戏影无限拉扯的宿命感,在我看来是非常纯粹、非常天真的一种情感,不是小孩子的亲近,也不是寻常爱情,所以太难把握,以至于我真的很少写。当然这次尝试看起来也挺失败,可爱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;至于我写这么多只是想说,在这篇里我对碗盆的界定是,不是谈恋爱,但就是很天真的喜欢和亲近。


评论(1)
热度(29)
©下半山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