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半山

已下楼

翔霖|智齿消失事件

*星焰燎野联文

*比较混乱 比较隐晦

*现背

*ooc



下一棒@趁早见 





0.


严浩翔在单人床上被闹钟叫起来的时候,嘴巴右侧的牙龈还在隐隐作痛,是下面一排牙齿的尽头,理论上长智齿的位置。


昨晚窗帘没有拉满,漏了一道缝出来,夏天日头高,没到八点就已经很亮,光斑隔着夏凉被加热胳膊,严浩翔翻了个身躲到阴凉的位置,依然阖着眼睛,嘴唇闭得紧紧的,舌尖从内侧抵住下面一排牙齿,从齿列正中间往右边缓慢地挪。


一颗,两颗……好像是六颗?牙长得很齐,牙齿和牙齿之间的界限不算分明,舌尖在此刻有些迟钝,毕竟不是透视镜,也许是数错了。他又立起舌尖数了一遍,这次从后面大一点的槽牙开始数起,像在过山车轨道上失去动力的一节列车,缓慢但顺畅地滑过去。


一颗,两颗……


门外响起拖鞋的踢踏声。


这次数了七颗。这才像是正常的牙齿数量,六颗未免太少了点……严浩翔思忖。下一个瞬间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,贺峻霖的声音比他的人更快地进了房间,“起床了严浩翔。”


严浩翔很快睁开了眼睛,但视线尚有些迷茫地望着天花板,语气轻飘飘地发问,“贺儿,你下面有几颗牙啊?”


“十四颗,不带智齿的话。”贺峻霖已经走到床边,握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,刚拉起一点又卸了力,有点急躁地说丁哥问他早上想吃什么,豆沙包吐司片还是葱油饼,快点点餐,训练快要迟到了。


严浩翔慢吞吞地撑着床坐了起来,垂着眼睛答非所问道,“我牙疼,智齿那里。”手边的床垫轻微塌陷下去,察觉到贺峻霖坐到了他身侧,他又补充一句,“好疼啊,疼了一晚上。”



“真的没有问题。”昕哥一脸信誓旦旦,从挎包里掏出叠了两叠的检查报告来,X光片被彩印在A4纸上,狰狞头骨中间嵌着两排牙,马嘉祺咬着牙套点评,“浩翔牙挺齐的。”


最有发言权的几个人占据中间最佳位置,贺峻霖简单扫过四处角落,从人墙里钻出来找到乖乖坐在沙发上的严浩翔,“你确定是智齿痛?”


“不确定。”严浩翔看向他,眼睛一瞬不眨,“去医院之后就不痛了。”


“……”贺峻霖无声地凝视着他,“你现在开始搞骗人那一套了?怎么着,嫌训练累?”没等严浩翔回答他的诘问,又开口,“还是胳膊膝盖又伤着了?”这句话里有很淡的忧心。


“我没骗人。”严浩翔瞪大眼睛,“早晨醒的时候就是很痛啊!”


“你说你右边下面那里痛,是吧?”贺峻霖抱着胳膊发问,与此同时刘耀文也钻了出来,发出一声音调极高的感叹——“翔哥好牛啊!就两颗智齿,还都是直着长的!”


贺峻霖捂了捂耳朵,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,”他语气冷静,“你只有两颗智齿,还都在上面。”




1.


“没准智齿会凭空消失呢……”七个人在沙发上排排坐,当事人坐在最中间,非常犹疑地提出了自己的假设。


“你难道是唯心主义者吗?”丁程鑫拍了下大腿,扬了扬手,“别跟我扯什么幺蛾子,我放下电饼铛赶过来不是为了听这个的。智齿在TNT就只有拔出来这一条门路——所以说,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不想训练?”


“呃……”被审问的小孩沉默许久,大概是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,索性自暴自弃地歪到了沙发上,“不如让昕哥再带我去做个全身检查吧。”



训练照常,就算真的牙痛也不会影响腿脚活动。睡前严浩翔在张真源监督下吃了医生开的消炎止痛药就躺上了床,点开微信,宋亚轩悄悄给他发了消息:【我觉得你可能是上面的智齿在痛】


严浩翔没有急着回,先划出去把未读消息清了一遍,回到聊天框时宋亚轩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条过来,消息框堆在一起,像乱七八糟的俄罗斯方块。

【但是】

【你可能哪天训练伤到了神经】

【所以你痛觉认知出现偏差了】

【我学生物的】

【你信我】


他低头看着最后那个一脸真诚的表情包,抬了抬手,回了一个【行吧】。


过一会贺峻霖出来丢牛奶盒,路过严浩翔房间,拧开门把手进去看了他一眼。严浩翔已经躺下了,房间里暗着,只剩空调的冷气和小夜灯的一点亮在朝着他铺展。贺峻霖看着床上的鼓包动了动,然后朝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来,眼睛安静地看了他一会,又撑着床稍微坐起来了一点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“没事。”贺峻霖回神,再次确认,“真的没事?胳膊和膝盖没有痛?”


严浩翔又安静地滑回被子里,安静地闭上了眼睛,“我说了,真的没事。”





2.


“你的智齿已经把根扎稳了。”一片眩目的白光中,严浩翔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样说着,还没等他回答,声音又继续,“怎么样,觉得疼得轻点了吗?”


止痛药是团队里一位本地工作人员去买的,据说和普通的止痛药不一样,是师傅亲自选了好几种药配的,专治智齿肿痛,有奇效。


严浩翔试着挪动上面的槽牙去挤下方的牙龈,甫一接触就带起一阵灼人的痛,他又换了舌头去舔,发现牙龈状态并未好转,还是肿得很高,痛感也没有消散。


他沉默了一下,习惯性地像包庇工作人员一样为药片找借口,“我刚吃不久,还没有见效吧。”


“只有消肿了才能拔。”消毒水的味道开始变浓了,好像整个人被泡进次氯酸钠,有一根细细的东西伸进了他的嘴里,材质像塑料,应该是牙科用来观察口腔情况的小镜子。头顶的灯很亮,但镜子走得很曲折,边缘偶尔擦过牙龈,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痛。


好疼啊,这种痛和当初胳膊骨折和训练摔到膝盖时的痛完全不一样,那种痛是快刀斩乱麻,很直白,每一瞬间疼痛的力度都像要把冷汗逼成黏稠的血,但智齿不一样,它疼得没那么剜心刻骨,只是持续且均匀的痛,偶尔会像心脏一样跳动一下,然后带来更为酸胀、更为微妙的痛。


这种痛其实很能让人产生一些逆反和自虐心理,于是严浩翔睁开了眼,强光以要把他照瞎的亮度笼罩着他,几乎是同一时刻的条件反射,生理眼泪就已经淌成河,但他没退缩,像在玩睁眼游戏一样坚持着,很用力地咬紧了颌骨,迫于阻碍,智齿并没被大力挤压,代为受过的是镜杆。


“你很怕疼吗?”他听到声音这样问他,又很快跟他解释,“会给你打麻药的,一点感觉都没有。”


在眼眶不停流泪的酸涩和牙龈的胀痛中,另一种细密的痛突然集中了他,在膝盖,像一根针扎进去,准确地一头扎进他的关节积液,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,并一点点开始战栗起来。


“砰——”


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地上,被子一半压在身下,一半还在床上和枕头纠缠。滑轮椅就抵在膝盖上,看起来很痛。





3.


“我觉得你的理论不太靠谱。”贺峻霖坐在严浩翔旁边喝粥,一边跟对面的宋亚轩点评,“我记得这段时间我们训练很少会碰到头。”


“有的神经它也不一定在脑袋上。”宋亚轩嘟哝,往后退了退,方便昕哥蹲下给严浩翔的膝盖上药,“但是我现在比较倾向于最近狮子座水逆……翔哥是狮子座吧?”


似乎是被滑轮椅碾太久了,严浩翔膝盖上起了一道很深的淤血,看起来很吓人。训练当然不能再继续,昕哥让他就坐后面看着其他六个人练。音乐放得很大,身体记忆分辨出鲜明的鼓点,带着心脏一起,有种狂轰滥炸的错觉。严浩翔靠在墙上,镜子把房间拉宽了两倍,他拿手肘抵着水杯,手背叠在一起,托着下巴看队友们排练。舞蹈老师接替了他的位置,水平一流,可惜默契欠缺,短暂间奏里轮到一处飞一样的走位,差点和脚跟贴着地板滑来的张真源撞个满怀,连带着旁边的贺峻霖一起遭殃,贺峻霖身形歪了歪,最后还是没站稳,不得已扶住了一边的墙。


严浩翔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抬头看向正好落在他脑袋上方的那支胳膊,慢吞吞地往后挪了挪重心,像只海绵一样把自己挤扁了,好留出更大的走位空间来;然而等他挪好,贺峻霖早像个江湖侠客一样点着墙飞身过去了。


他在镜子里又找到了贺峻霖,缓慢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,像在用眼皮说“哦”。


休息间隙,摄影机又混进来拍摄日常素材。这次进来的时间不巧,贺峻霖就在严浩翔旁边,刚蹲下来系鞋带,就听见stf小声提醒他们,让他们帮忙挡一挡严浩翔腿上的伤口。


所以说,并不是出血破皮的伤口,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穿短裤把膝盖露着呢?严浩翔想,只是淤血而已,血都出在里面,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,但在镜头前只能保持缄默,于是只好躲开眼神,去看贺峻霖系鞋带。


贺峻霖的鞋带早就系完了,但镜头不挪走,他就只好一直蹲着。和严浩翔对视了三秒钟,他先开口,“我看了陶白白,狮子座这个星期没有水逆。”


“哦。”严浩翔应了他一声,低头拨弄了两下水杯的带子,又重新挑起这个话题,“那具体运势呢,比如说健康、事业、财运什么的?”


贺峻霖思索着皱了下眉:“我记得也不是很差……等我拿手机给你看具体的。”


拿到手机是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的事了,刘耀文嚷嚷要打篮球,拉贺峻霖和宋亚轩一起,张真源显得很贴心,要了电车钥匙载着行动不便的严浩翔回了宿舍。


等点完夜宵、拿吹风机冷风吹干头发,贺峻霖才拿着手机进了严浩翔的房间。人又已经躺在被子里了,床头放着喝了一半的水杯,还有一包拆完的药。


药是特地配的,几种药七八片,一次全都要吃完。有的药毫无知觉,有的药就苦得另类,牢牢占据味觉神经,必须要喝点别的才能冲下去。严浩翔躺在被子里,眼前突然出现一颗陈皮糖,陈皮糖的另一头是贺峻霖的脸,贺峻霖像攥着赔礼一样攥着它,朝他递了递。


好吧。严浩翔坐起来接过了那颗陈皮糖,撕开糖纸把糖挤进嘴里。与此同时,贺峻霖揉着自己的头发跟他开始念:“这一周狮子可能会陷入各种各样的迷茫和不确定,有对自己的,也有对别人的。身体健康方面要注意饮食清淡,避免上火,”他瞥了眼陈皮糖,“事业会因为你的专注而开始有起色。支出上切忌大手大脚,要注重理财。”


星座其实是非常模棱两可的理念,信与不信全看个人。贺峻霖念完运势,率先安慰起这个比自己小了两个月的弟弟,“当然也不一定准,他还说双子这周飞来横财呢,到现在为止我就抢了我妈三十块红包。”他轻轻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,“等你拔了智齿,我挪五块钱请你吃雪糕。”


“但是我的智齿消失了。”


“那就等长出来再请。五块钱又不会自己跑了。”


“哦。那爱情运势呢?”


贺峻霖明显愣了愣,瞪了他一眼,“什么爱情运势,时代峰峻没有爱情。”说完就带上门走了。




4.
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”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耳边响起。


耳膜好痛啊……但眼睛被很大的风吹着,睁不太开。心脏处的失重感告诉他是在进行某种类似于自由落体的活动。严浩翔把眼睛睁开一条缝,借着微弱的光摸索起身边来。


一根有点粗的横杠,泛着金属的凉,再往左摸,一双颤抖的手,也泛着凉,正死命抓着横杠。他覆上那几根凉凉的手指,听到了贺峻霖的声音,小小的,带着惊惧,“严浩翔!”


“我在呢。”严浩翔说道,把那双手握得更紧了点,果不其然,贺峻霖转而攀附起他的手臂来,脸埋在他的袖子里。严浩翔想起之前大家一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,贺峻霖也是这样,抱着他的胳膊尖叫着坐完了一程。他觉得好笑,不由得在贺峻霖断断续续的尖叫声中问他,“你怎么会来坐过山车?”


他好像在眼睛眯起的缝隙里看到了贺峻霖模糊的泪眼,生理眼泪挂在睫毛上,显得很可怜。那双眼眨一眨,眼泪就跟着滚下来,气势尤为不足,“还不是,还不是你过生日,要我陪你来坐!”


这样的桥段在两年前并没有发生,当时明明是大家一起来的游乐园,还是丁程鑫把贺峻霖塞进他旁边的座位的。严浩翔迷惑了,正欲张嘴说些什么,贺峻霖又扯了扯他的手,“你别张嘴!拔了智齿不能张嘴!”


智齿?这时他才发现嘴里都是血腥味,原本很痛的智齿处也由胀痛变成术后丝丝缕缕的痛。他猛地睁开了眼睛,一旁床头柜上的夜光钟表亮着光,五点三十二分。钟表并没有精准到秒的设计,他盯着那几点荧光,看着数字逐渐跳到三十五,才发现自己毫无睡意。


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,也知道这颗让贺峻霖舍命陪他来坐过山车的智齿,很大概率真的并不存在。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想笑,两年前贺峻霖被丁程鑫推来他身边的时候尚且很抗拒,也只有过山车启动实在怕狠了才抱过他的胳膊,想一想也知道,这种好事只有可能在毫无逻辑的梦里发生。他瞥着床头柜上被钟表荧光拢住的药包的凌乱阴影,想着消失的智齿和贺峻霖,突然就有点难过,也有点释怀。


如果真的要送生日礼物,他还是希望贺峻霖高高兴兴的。




5.


第二天要出去拍摄,训练暂停一天。严浩翔是伤员,又是快过生日的寿星伤员,大家都很宽容地让着他,他第一个上车挑座位,顺带拉上了贺峻霖,像买一送一,理所应当地窝去了后排。


获此殊荣的人并没这个意识,只是很紧张,以为严浩翔又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。还没等他张口,贺峻霖先竖起手指:“没有爱情运势!”


公众号就在那里,信息发达的时代,不至于查不到一个爱情运势。严浩翔敷衍地点了点头,搂过贺峻霖的肩膀,眼睛亮亮地看着他,“你说请我吃雪糕,还做不做数?”


“那当然,你贺哥我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贺峻霖被他搂得紧了,肩膀在他掌心里动了动。


“什么雪糕!什么雪糕!”前排的刘耀文转过头来问他们。


“我的雪糕。”严浩翔回他,“只有五块钱,没你的份。”


“瞎说什么啊,我有三十块。”贺峻霖带着肩膀上牢牢攀着的桎梏凑过来,又被严浩翔打断了,“剩下二十五是我们两个去吃小面的。”


刘耀文终于在严浩翔的语气里意识到,有他在,这三十块里一分钱也不会分到他头上了,于是悻悻地坐了回去。贺峻霖和严浩翔大眼瞪小眼,“什么吃小面?”


“就当生日礼物了。”严浩翔回答。

“你不拔智齿?还能吃东西?”

严浩翔说:“不拔了。”又重复一遍,“我想吃小面。”

“行行行……可是二十五不够吃两碗小面的。”物价飞涨真可恶。

“不够的我加,花钱消灾。”

“你哪里来的灾?”

“长智齿啊。”


拔不拔智齿当然不能让严浩翔自己说了算,还是得听医生的。下午拍摄收工,大家都回宿舍去,留下严浩翔被昕哥带去医院看牙齿。



“不建议拔。”严浩翔复述医生的话,“因为牙根还没有扎稳,智齿也没长完,而且暑假活动太多了,肿着脸不太好。”


大家表示理解,然后就又去抢夜宵吃了。





6.


自从哥哥们搬出大平层,每个人都分到单人间之后,严浩翔去贺峻霖房间的次数其实不多。他隐约记得那张床不是双人床,但也没有单人床那么窄,现在是夏天最热的时候,于是他抱了个枕头,没有拿被子,慢慢走过乱七八糟的地板和走廊,朝贺峻霖的房间走去。


贺峻霖的房间黑漆漆的。很奇怪,明明在鬼屋里连话都说不顺,自己睡觉却不开小夜灯。严浩翔费劲辨认了一会贺峻霖到底躺在哪一侧,眯着眼睛看了好久,才发现他睡在正中间,不偏不倚的,并没给他留出登堂入室的空间。


于是严浩翔只好动作很慢地放好枕头,然后爬上床,一点点把自己挤到贺峻霖的被子里。贺峻霖正平躺着,脸歪向和他相反的方向,借着非常浅淡的夜光,严浩翔安静地看着他的脸。


贺峻霖睡得很沉,也很乖。他看起来和分房间之前也没有太多改变,那时候严浩翔也会在失眠的时候凝视他的睡眼,如今再看,也并没有看出他已经成年的实感。


他们只差了两个月,连日期都几乎重合。贺峻霖成年的时候,他们都刚刚高考完,介于少年的青涩和成人的老成之间,那时候严浩翔坐在台下,看贺峻霖握着话筒念他写给他的信,其实心里的难过多于眼下。他总觉得贺峻霖比他早两个月成年,就好像一架飞机,早早地抛下他起航,留他一个人在跑道上望着云端,他想起追风筝的人,其实他们与这个故事毫无关联,但他总想贺峻霖就像一只风筝,是不是哪一天就要去更远的云层,就要去他看不到的某一处。


就像十六岁那年贺峻霖拿冰袋如影随形地贴着他的手腕,连带着一起冰冻的是他对他的依赖和亲近,这份偏爱在冰冻的效力下扛过时间,艰难地保鲜,最后蜕变成又一个与生俱来的本能,变成他以为自己握着风筝线,实则自己也是飘忽不定的气球。


贺峻霖翻了个身,脸终于朝向他,人也跟着挤了过来,没过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转醒,看见严浩翔躺在自己旁边,还往后缩了缩,“你来干什么?”


“我来要陈皮糖。”

“预防上火也不是这样预防的……”贺峻霖嘟哝,但还是好脾气地在枕头另一侧摸出一块陈皮糖递给他,“喏。”


严浩翔接过来吃了,糖纸堆在床头柜上,人又往枕头上蹭了蹭,含着圆滚滚的糖,口齿不清地说空调冷,要贺峻霖多分一点被子给他。


贺峻霖往里让了让,两个人又像之前一样黏糊糊地躺在一起了。“你怎么不回去?”


严浩翔装没听到,专心致志地往贺峻霖枕头上贴,“我请你吃大排面。”


“不是说我请你?二十五块钱?”

“不拔智齿,雪糕不用请了,是三十块钱。”严浩翔纠正他,“这不算生日礼物,你送我生日礼物,我不能花钱的。”


贺峻霖好像被他闹晕了,“那咱俩吃一碗,三十块。”

“这个我请了,你另送一个嘛。”严浩翔说。


即使没开灯,一屋子黑乎乎的,贺峻霖也知道这会严浩翔的眼睛肯定是亮晶晶的,满怀希望地看着他,就等他心软答应。回首过去,他其实对严浩翔也算得上有求必应,能和他吵那么多次无关痛痒的架,能担住他奇怪的小脾气,能隔着五个人再望向他,贺峻霖想,其实从他遇到那个手舞足蹈的严浩翔开始,他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他。


他轻轻叹了口气,“你想要什么?什么都行,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我也给你找来。”


他听到严浩翔笑了笑,有点莫名其妙,但他听出来一点任性的意味,像猫咖里乖乖撒娇的猫咪,因为知道马上就会有小鱼干,所以傲娇又可爱地凑过来。


“我想要……”严浩翔搂住了他的腰,“下次我拔智齿,你再请我吃雪糕吧。”


贺峻霖也笑了,“这么简单啊。”






End.



-生日快乐,宝贝。十八岁不仅有驾照、酒吧网吧各种吧的通行权,还有无数精彩和等着你去实现的可能。不再多说,祝你的十八岁,平坦顺遂,晚一点等来长智齿的痛,但永远有爱的人。

永远爱你。继续去长大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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